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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皇上,將是大益。”
她能將此事想如此透徹,南柳驚駭不已,轉過頭,見宮人捧旨而來,心知是母皇允了。
南柳心中一痛,不忍聽旨,拂袖離去,遠遠聽到關山秋領旨謝恩的聲音。
身旁的宮人掬笑安慰道:“殿下,儲王妃並非無情,而是情深啊,天底下的百姓,依老奴看,最喜在這情裡頭尋趣兒,情愛有趣兒。茶館說書的,街頭巷尾賣的話本子,不管裡頭講的人是善是惡,是學子還是將相,其實講的呀,還是情愛。為惡者,若是筆者重書他對親友愛侶的情意,那百姓啊,還會同情他,不讓你說他惡。再看那白衣書生平步青雲官拜宰相的話本子,翻開一看,唉喲,還是情愛。儲王妃此舉,用心良苦,天底下的百姓們,這心裡呀,現下都該往儲君和儲王妃身上偏了……”
南柳苦笑:“他們喜情,又輕鄙情。事情到頭來會如何,不是你我能知的。關山秋最後若拿不出個能說服人的結果,時日久了,那些個現在說她情深的人,反而會責她無能活該。”
空了一空,南柳忽問:“不是讓你去問人嗎?高遠到哪裡了?”
朔州碼頭附近也張貼起了拾京的通緝畫像,但圍觀的人不多,大多匆匆而過時掃上一眼,感嘆一句:“原來延半江還沒被逮到?”
一下巴長疣,疣上兩撮毛,綠豆小眼八字眉的老頭,拿著算命占卜的牌子,佝僂著背悠悠轉過來,往通緝令上一打量,樂了起來,只是他嗓音沙啞,沒人聽得清他說的什麼。
算命老頭不住地點頭:“好孩子,好孩子,這麼快就被通緝了,有本事,夠傻,沒看錯……江州水路北上,入朔州必要在此停靠,轉碼頭或走陸路,進朔陽時再次大檢……嗯,老兒就在此等我那傻兒子吧。”
此人正是喬裝改扮過的延半江,她跳江脫逃後,搭江州漕幫的船先行入朔州,見到拾京的通緝畫像後,又驚又喜,知他脫逃,又見江州的通緝畫像貼到了朔州來,知他定是已經上了北行的船。
延半江甚是滿意,摸著鬍子眯起綠豆眼笑:“傻小子雖然傻,能騙過江州府須尾俱全麻溜北上,也算是本事。”
拾京卻不如她想的那麼順利,他現在一身病痛加暈船。
這次北行坐的船條件比上一艘好很多,甲板不能躺人。
拾京乖乖進船艙休息,因晃動厲害,艙內氣也悶,他暈的七葷八素,嚼了寬頭窄屁股治暈船的藥草也沒用,吐完又餓又渴,委屈極了更要命的是,背上的傷和斷掉還沒長好的手指因為他之前的挺身而出以一敵五,現在也要湊熱鬧。
拾京昏昏沉沉睡了一整天,醒來後實在受不住了,晃晃悠悠去隔壁的小房間問船客借水喝。
門板推開後,裡面竟然是張河山。
拾京心中猶自放鬆,有些不好意思的問張河山借水喝。
張河山先是驚愣,看了看女兒,拉著他到外間低聲說:“我自己也沒帶多少,到下船還有一陣時間,我怕我女兒會渴,給不了多少,你拿個杯子來,我給你取點,你先解解乏。”
拾京回艙翻出半個巴掌大的木杯拿著去了,張河山接過杯子轉身回艙,過了一會兒,端了半杯出來。
拾京道謝完,聽張河山說:“小兄弟,這話大哥不知道該怎麼說,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應該的,大哥也謝謝你。不過……我帶著女兒上京趕考,帶的盤纏本就少,這個……大哥是想說,三文錢。”
拾京愣了一愣:“你是說……水?”
張河山紅著臉點了頭:“你不知,到了京城,寸土寸金,你說話呼吸都得往外掏錢……”
用自己有的換自己沒有的,買賣而已,這樣一想,張河山討錢也算合理,拾京點頭,摸出衣袖裡的錢袋,倚著門撐著,在晃動中打著顫給他捏出三枚銅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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