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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說出口之後,才反應過來。他看著謝淳那驚詫的神情,忙解釋道:“我在秋獵時見過宿天師一面,宿天師儀容舉止超凡脫俗,令人心中嚮往。不由總是想了幾分。”
謝淳鬆了一口氣,原來是仰慕啊。不過見過宿天師後,的確很難不仰慕他。
謝淳道:“你見過宿天師?”
謝梁道:“秋獵時……被人刁難,廢了我帶去的馬,幸虧太子路過,只我是父親之子後,為我解圍,讓我去皇家馬苑挑馬,碰巧遇上了正在挑馬的宿天師,就聊了幾句。”
謝梁說到此事之時,臉上露出羞澀的笑容。
不過在這個時代,遇上仰慕的名士名人的時候,露出這種類似於少女懷春的神態是常態,甚至互相贈送情詩之類也是……常態,大家都是很純潔的表達偉大的友誼和仰慕而已。所以謝淳並未覺得弟弟神情怪異。他只是很好奇,宿天師給弟弟說了什麼,讓弟弟如此心曠神怡,念念不忘。
不過弟弟被欺負的事,謝淳也是要記下的。若不是想著明年會試,需要暫且安分一些,謝淳就要找上門,好好與司馬家幾位郎君清談一番了。
謝淳道:“司馬家那群蠢貨。這筆賬暫且記著。天師與你說了什麼?”
那時候他應該正找藉口去了外地準備鄉試,又一直忙到現在,並未聽自己弟弟提起見到宿天師之事。
謝梁想著天馬之事,心道天師說要保密,那我連大哥也不能說。他想了想,撿了些無關緊要的話告訴謝淳,然後道:“天師誇讚了父親,又道謝家家學淵博,乃是累世大儒之家。我本就迷茫,不知在司馬家該如何是好。待聽天師之言後,心中不由鼓起勇氣。既然謝家本就以儒學傳家,除了那麼多大儒,我為何不自己闖闖,非得寄希望於別人的垂青。”
謝梁的眼睛亮亮的,彷彿充滿了希望和嚮往:“學而優則仕,我一身所學,乃是為了江山百姓,而不是為了哪個世家。”
謝淳晃了一下神,他問道:“你是否將此事告訴父親了?”
謝梁點頭:“當然。宿天師讚賞父親,讚賞謝家,父親也很高興。”
謝淳心頭恍然。他總算知道這次父親為什麼這麼好說話了。
父親本來就不甘心,不然也不會讓他去轉學玄學。父親雖與世家格格不入,但其才學舉世皆知。若是父親肯大談玄學,立刻就能融入其中,成為名士。
但父親不願意,父親堅守著自己家規家學。即使決定了從下一輩時,謝家就要改變了,但至少他不願意改變。
有了雖然艱難,但並不是毫無希望的機會,有了宿天師的讚賞,父親的不甘心又萌生了。
謝家是為了君王,為了黎民而學,而非為了某個世家。
謝家世世代代都是大儒,而不是空談的玄學家。
這也是謝淳的困惑。
他學了十餘年的儒學,儒學已經深入他的骨髓,成為他的靈魂。他認可儒學聖人的所有言論,儒學的禮儀已經融入他身體每一個部位。
然而為了家族,他必須去修習玄學,高談些玄之又玄的話題,表現得對政事毫無關心,彷彿只有那山水才是真正魂之所歸。
他彷彿被生生撕裂了一般。
謝淳很痛苦。他痛苦,就不得不放縱自己,來麻痺自己的痛苦,來逃避自己的痛苦。而這種放縱和逃避,又恰恰符合玄學,符合“名士”的風範,讓他越來越有名氣。
然後他就更加痛苦。
謝淳知道自己將是家族最先被世家接納的人。但是他又明白,自己是家族的犧牲者。
他的理想被埋沒,他的所學將毫無意義,他甚至要在能實現理想的時候,都必須選擇逃避。他要成為一個徹徹底底,符合世家欣賞的,脫離世俗的“名士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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