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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昨日來的。”意兒道:“你若真想要,我只能以手代勞幫你弄。”
“我自己沒手嗎?”他煩悶地望著她,目光落在那溼潤的紅唇上,看了片刻,眉心一蹙:“算了,你走吧。”
意兒“哦”了聲,正要起身,頭上的玉釵被他摘了下來。
“我的東西老是落在你那兒,這個便放我這兒吧。”他說。
意兒見他臉色難看,知他氣得不輕,於是摸摸那俊美的臉,哄說:“等我好了,在你走前,一定好好報答你。”
宏煜聽了更煩,拉開她:“你再不走,今夜別想出這個門,我可不管你方不方便。”
意兒慢條斯理整理衣衫,氣定神閒地離開。
“記得把茶葉送來。”
這女人說。
第26章
不過幾日,衙門前院擺上特製的銀櫃,加鈐司府印信,用州縣封條封上,為八月起至十一月結束的徵稅做準備。
宏煜近來不知為何喜怒無常,每次意兒與他談論公事,總見不到好臉色,相比以前更加苛刻嚴厲。
那日坐堂她也在,有一樁田土官司,原告的狀子已受理,被告乃城中鄉紳李老爺,今日遣自家訟師來衙門投遞訴狀。
那狀子呈上去,宏煜剛開啟,臉色霎時陰沉無比。意兒定定觀察,原來那狀詞內竟夾了一張顯貴名帖,想來李老爺意在提醒知縣大人,他有後臺,不是誰都得罪的起,要識相。
堂下訟師依仗權勢,也不把縣官放在眼裡,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,笑看著上座。
宏煜素來極少動用刑罰,對鄉宦紳士一向維持客氣,誰知這日卻動了肝火,絲毫不留情面,厲聲斥責此訟狀不合文體,虛誇浮詞,當下拔了籤,將那訟師杖打二十,並把狀子和名帖扔還,叫他滾回去重寫。
意兒暗暗倒吸一口涼氣。
晚夕梁玦過來閒坐,說是談笑消遣,其實想和宋敏待一會兒。意兒怕冷場,自然陪坐。
“知縣大人最近心情不佳,咱們底下人都不敢大聲出氣了。”宋敏笑道。
“他有個朋友過世了。”梁玦倉促瞥了意兒一眼,喃喃道:“再加上其他不順心的事兒。”
宋敏給大家斟茶,問:“怎麼說?”
“邵楊你們可認識?”梁玦道:“人沒了,這幾年胡亂糟蹋,家底也揮霍乾淨,都靠朋友接濟,宏煜聽到出事兒,讓人送銀子回去辦喪,給他修墳。朋友一場,不能親送一程,總覺得遺憾。”
“邵楊,邵子期?那位聲名赫赫的青年畫家?”宋敏咋舌,搖頭嘆道:“聽聞北有陸牆,南有邵楊,其山水畫恣意奔放,渾茫浩瀚,備受名流追崇。”
梁玦點頭:“是他。”
意兒道:“我聽說他近幾年性情大變,為人十分癲狂,傳聞是為了一個女子,此話是真是假?”
梁玦道:“確有其事,那個女人名叫雅雅,原是他身邊的丫鬟。”
意兒等了會兒:“然後呢?”
梁玦突然想起一事:“對了,宏煜在後園子等你,我差點忘了。”
意兒愣怔,語氣下意識帶幾分責怪:“你怎麼不早說?”
“……”
她不再陪聊,趁著阿照洗澡還沒出來,執燈前往後花園赴約。
夜涼如水,心想他等久了定要甩臉子,於是腳步加快,繞過長廊,見宏煜席居池邊涼亭,疏影橫斜,雕漆矮几上擺了酒,他翹著二郎腿躺在席上,手握摺扇,懶散輕搖。
亭前一對黑漆燈臺,意兒脫了木屐,擱下絳紗燈,走到他身旁坐下。
“嘶——”
沒想到碰著他胳膊,他低頭看了看,眉宇微蹙。
“怎麼了?”意兒問。
“方才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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