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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小月亮在身邊,他不欲弄出這麼大排場來, 便令這些人先走一步, 到了豫州再暗裡匯合,他身邊只留了葉知秋在內的七八個好手, 一行人輕輕便便地行了三日, 就到了長水村這地界。
其實裴在野並不太喜歡這裡——當然不是因為他在這兒差點被流氓嬸子摸了屁股,而是陸清寥曾經來過這裡,還和他的小月亮同住過一段時日。
他每每想起這事兒,就如同吃了蒼蠅一般,心裡難受的要命。
沈望舒倒是挺高興的, 一路上想起什麼似的,牽著他的手跑到了老屋的西廂:「有樣東西我上回都沒來得及給你看呢。」
裴在野皺了皺眉:「又是什麼玩意?」
沈望舒半個身子探到床底下,在床底下的青磚地上扒拉半天,弄的上半身黑黢黢的,最後抱出來一個小木盒子。
木盒子裡放了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,什麼木人木馬,壞了的竹蜻蜓,脫了線的布囡囡,還有一塊塊質地極好的小絹帕,上面歪歪扭扭寫了個月字,絹帕應當是織造局所織的貢品,這麼多年了,顏色依然亮麗如新。
她眼睛亮晶晶地抖開帕子:「四哥,你還記得這個不?」
裴在野幫她拍了拍身上的土,瞥了那堆帕子一眼,猜測又是她和陸清寥的什麼小玩意,心下頓生不悅,面色冷淡:「不記得了。」
沈望舒騰出一隻手,扯著他袖子撒嬌:「你想想嘛,我才三歲都能記得呢!」
裴在野心裡頭有把火燎似的,仰起臉不讓她看到自己難看的臉色:「想不起來。」
她有點不解:「怎麼會記不得呢?這是你娘留給你的帕子啊,你又把帕子送給我了,你看,你還在帕子上教我寫字了呢,寫的就是我的小名,這裡有一個『月』字。當時那墨硯放的有點高,我夠不到,你幫我拿的時候,還摔了一跤呢,胳膊上留了疤,娘說這疤估計得留許多年了。」
因為當時他流了好多血,她被嚇得夠嗆,就這件事記得最牢固了,他怎麼可能一點不記得了,就算對這事兒沒印象,看著傷疤也能想起來吧?
她說著就想掀他衣袖:「讓我瞧瞧,你傷好了沒?」
裴在野心裡酸水沸騰,無法自抑地生出妒意。
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,這下再控制不住,拂開她的手:「煩死了,什麼雞零狗碎的小事也值得我去記。」
沈望舒差點被他帶倒,手裡的小木盒掉在地上,裡面東西零零散散撒了一地。
她氣道:「四哥,你怎麼能」
他,他這人是不是有病啊!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唄,拿她的東西撒什麼火!
這都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的,辛苦攢了好多年呢!
她特地拿出來,本來是想讓他高興的,結果他又是好一通脾氣,她的眼圈都紅了:「你屬狗的啊,說翻臉就翻臉,狗臉!」
裴在野見她氣的小臉發白,一時有些心虛,又有些心疼,正想和緩語氣,目光又瞥見那塊絹帕上的月字。
他咬了咬牙,把那煩心的玩意一腳踢開,『砰』地關上房門。
沈望舒也氣得要命,直到晚上都沒再理他,晚上吃飯的時候,裴在野略有些心虛地找她說話,她也沒應,板著一張小臉往嘴裡塞著飯粒。
裴在野碰了兩回釘子,心裡也被帶起幾分火氣,哼了聲再不多話了。
直到夜裡,他才翻來覆去睡不著,尤其是想著小月亮氣的晚上沒吃幾口飯,他不免有些後悔,乾脆翻身坐起來,騰的下了床。
他小心躲開葉知秋他們,從後窗翻進了她住的東屋,他借著一縷月光低頭瞧她,見她在睡夢中,緊緊蹙著眉。
他指尖戳了戳她的臉頰,聲音極輕地哼了聲:「誰讓你總提他的。」
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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