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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沉默片刻,慢慢搖頭,語氣苦澀:「阿嬤,我沒有回頭路了。」
她又道:「你放心,我不會要姑母性命的,我算著藥量呢,待第三份藥下完,姑母病重,怕是要出宮去沒有暑熱的地方修養,等過個一年半載的,我拿回了鳳印,坐穩了後位,再將姑母接回來頤養天年便是。」
她這話倒是真心實意,畢竟齊太后死了,對齊家沒有任何好處,太子一旦發狠,下令嚴查,就怕查出什麼蛛絲馬跡來。
只有太后病重,太子忙著照料,無暇分心,她才能好整以暇地拿回鳳印。
「我若不搏一搏,以後就是案板上的魚肉,得由著沈望舒發落了。」她緊緊握住齊女官的手,眼底透著股決然:「姑母能攝政二十餘載,我為何不能?待我拿回了鳳印,照樣能輔佐太子登基,還能擢升齊家,打壓陸氏。我定不會做的比姑母差!」
齊女官嘴唇動了動,含淚長嘆了聲。
齊太后這回的病情頗為兇險,沈望舒和裴在野都不敢閤眼,就待在萬壽宮偏殿輪著照料。
就連睿文帝也聞訊趕來,趴在齊太后的床前眼淚長流。
裴在野一入萬壽宮,就恢復了往日的決斷,他瞧不慣睿文帝這般作態,還擋在這裡礙事,便想法將她打發走了。
齊皇后也時常過來服侍湯藥,好不好便哭的上氣不接下氣。
齊太后還沒真出什麼岔子呢,她便哭的號喪一般,裴在野同樣不喜,用打發睿文帝的法子也把她打發走了。
裴在野和沈望舒不捨晝夜地在齊太后宮裡服侍,裴在野更慘,趁著吃飯和餵藥的空隙抽空批閱摺子,待到第四日上頭,齊太后終於轉醒。
兩口子的心這才放下一半。
不過齊太后卻耗了大半的元氣,精氣神也比之前差了許多,神色有些萎靡。
她見著裴在野和沈望舒,神色一暖,溫聲道:「好了,我這裡有太醫照料,你們先回去吧。」
兩人齊齊搖頭,齊太后只得鬆了口,道:「那就望舒留下陪我,蛐蛐兒還有不少政務要處理,你快去忙吧。」
沈望舒也幫著齊太后勸裴在野。
近來平州戰事又起,晚上一刻就是成百上千的百姓慘遭屠戮,裴在野再掛心這裡,也不能丟下朝政不管,他捏了捏眉心,只得道:「祖母好好養病。」
他又摸了摸沈望舒:「你自己的身子也要照料好。」
等裴在野走了,齊太后先問:「太子知道咱們在留園遇刺之事了?他可有因此和你起了芥蒂?」
沒想到齊太后醒來第一件事是先掛心他們倆,沈望舒被問的心尖一熱,她為了寬慰齊太后,想也沒想就道:「沒有的事,祖母別擔心,太子對我好著呢。」
她說完頓了一下,想到裴在野聽完內侍的話後的那一眼。
她不知道那一眼是什麼意思,也不知道他在某個瞬間,是不是真的對她起了一絲芥蒂。
她想起那一眼,心頭就沉甸甸的,但是人總得往好處想,四哥不是已經幫她處置了那個內侍嗎?她不應該在想東想西的。
她握住齊太后的手,認真地道:「您好好養病,我和四哥的曾孫還等著您來帶呢。」
齊太后笑了笑。
祖孫倆說話間,太醫院的裘院首便來為齊太后請脈。
他懸腕診了一時,良久未言,沈望舒是個沒耐性的,忍不住問道:「太醫,祖母的病啥時候能好啊?」
這話問的讓裘院首這個久歷深宮的老人都不知道怎麼接了。
齊太后這是祖傳的體熱之症,哪裡能根治的了?
這症卻也分人,太子就半點事沒有,往年齊太后都有專人調理,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,誰想到今年就趕上酷暑,出了這等岔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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