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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“媽媽走的時候,我還小,哥哥卻已經十幾歲了。”她低低的說,“我隱約記得他哭的特別難過,但是自從那次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哥哥哭了。”
黎淺淺伸手摸了摸白羅羅的額頭,繼續說:“我昨天看到他一個人在哭,沒敢過去,因為我不知道說什麼才能讓他不哭了。”她安慰不了黎關山,能安慰黎關山的只有眼前奄奄一息的江水源,而他,卻馬上要離開這個世界。
“水源,你不要走好不好,你不要走,我捨不得你走。”黎淺淺呆呆的說。
白羅羅說不出話來,他只能用自己的手指,勾了勾黎淺淺的手指。
黎淺淺想笑,又想哭,最後把嚎啕嚥進喉嚨,整張臉憋成了紅色。
黎關山整夜整夜的陪著白羅羅,他的目光讓白羅羅覺得胸口疼。以前都是乾淨利落的死掉,唯獨這一次,他看到了其他世界被他留下的人的哀痛絕望。
白羅羅甚至心生愧疚,對曾經自己做出的一切產生了懷疑。他做的真的是對的麼,如果是對的,那麼他們為什麼會那麼的難過。
黎關山把口琴帶來了,每天吹給白羅羅聽,他只會吹白樺林,於是就這麼一遍又一遍的吹著,想用曲子喚醒奇蹟。
只可惜,白樺林本就是屬於離別的曲子。
白羅羅終於是不行了。
他走的那天,應該是個晴朗的下午。陽光如往常一樣,從窗戶裡射到他的床邊,投射出明亮的陰影。
黎關山,黎淺淺還有墨脫都在病房裡。
白羅羅感覺到了什麼,他從來沒有如此清晰的感覺生命從身體裡流失,但當這種感覺持續了片刻,他居然又有了力氣——大概是迴光返照吧。
白羅羅苦惱的想著。
“你們……過來……。”白羅羅聲音微弱的開口。
他們三個都沒有預料到白羅羅居然還能開口說話,但黎關山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因為什麼,眼眸瞬間被絕望之色覆蓋。
“謝謝,對不起……”白羅羅艱難的說著,“要開心,忘……了……我。”
“不!!!!”黎淺淺嚎啕,她以前的嚎啕大哭,帶著幾分假意,但此時卻是恨不得把內臟從嗓子裡嘔出來,她說:“別走——水源,我求求你別走——”
黎關山沒什麼表情,他眨了眨眼睛,卻有淚水從眸子裡落下,砸在白羅羅的手臂上,讓他覺得手臂生疼。
“舍……不……得。”白羅羅說,“別……哭。”
黎關山說:“好,我不哭。”他笑著,眸中全是淚,他說,“你也不要哭,不哭。”他的手顫抖著,把白羅羅臉頰上的淚珠一點點的抹乾淨。
白羅羅目光哀慼,他慢慢道:“樹……”
“我會的,我會的。”黎關山說,“安心的去吧,去吧。”為了讓白羅羅走的安詳,他應下了愛人所有的要求,將苦痛全部嚥進了喉嚨。
白羅羅還想說什麼,卻已經沒力氣了,他的目光停留在床頭擺放著的玫瑰上。那玫瑰可真是漂亮,但時光卻永遠的凝固住了,就如同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他。
白羅羅的眸子慢慢的垂下,他在最後彌留之際,似乎隱約的聽到了墨脫瘋了似得咆哮,還有黎關山絕望的號哭。
白羅羅心中悲痛,卻再也沒有力氣睜開眼,說出安慰的話語。
江水源走了,如他來到黎關山和黎淺淺生命的那般突然,他離開這件事,也未曾有人想到。
黎淺淺想要將江水源下葬,但黎關山卻不肯。
“水源說了樹,他想要被埋在樹底下。”黎淺淺和黎關山在這件事上起了分歧,她說,“你為什麼不肯讓他入土為安呢?”
黎關山卻是冷漠道:“他哪裡都別想去。”
黎淺淺到底是黎關山的妹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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