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個被親孃逼死的女兒便是我,我住在興業街上,家中有蠻不講理的娘和霸道的姐姐,還有個窩囊的爹——他們和我一樣普通。”
門外突然安靜下來,蕭白澤不知是放棄了還是怎麼的,突然不再拼命撞門了。林桑青知道他沒有離去,因為她聽得到門外有微弱的呼吸聲,她亦聞得到經久不散的龍涎香味。抹去眼角滑落的淚滴,她開誠佈公道:“我搶了林小姐的身份和地位,不能再搶走愛她的人,蕭白澤,我不是你喜歡的昭陽長公主,你···你愛錯人了。”
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
林桑青清楚的,蕭白澤這樣拼了命的救她,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,是因為他把她當成了昭陽,當成了他因愛生恨的那位前前朝長公主。
要是放在以前,林桑青也許什麼都不會說,由得蕭白澤拼了命的救她出去,但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,她發現蕭白澤為人不錯,在與她相處時,他從來不把自己當成一代帝王。
他可以無私的冒著生命危險前來救她,她怎能面目醜陋地看他以身涉險?
他可以放下帝王的身段去對待昭陽長公主,她怎能心安理得的霸佔不屬於自己的愛?
她沒有自私到是非不分的地步。
房間裡的水位繼續上漲,船身傾斜的角度也愈來愈大,林桑青得用力拉著門後的把手才能站穩。房中滲進的積水差不多到她鎖骨的位置了,她若是現在鬆手的話,肯定會順著傾斜的船板滑進水裡。
門外微弱的喘息聲倏然消失不見,也聞不到龍涎香的味道,林桑青小聲喚他,“蕭白澤。”無人應答。她又加大聲音喚他,“蕭白澤,你還在嗎?”仍舊無人應答。
蕭白澤似乎真的離開了。
嘴角的苦澀微笑蔓延至整張臉,林桑青萎靡不振地想,蕭白澤喜歡的果然是“昭陽長公主”這個人,當得知她並不是昭陽,他便失去了拼命的無私勁頭,改而選擇明哲保身,將她棄在這艘即將沉沒的畫舫上。
她不怪他,甚至可以說理解他,但為何她的胸口突然開始疼痛,疼得她連門把手都抓不住?
鬆開手,她順著傾斜的船板滑進渾濁的江水中,雙腳很快踩到本該是牆壁的那塊木板,她怔怔站在波動的水裡,連掙扎的想法都沒有,只是覺得被水沒過的胸口發堵。
罷了罷了,人總是要死的,只是死相好與壞的區別,死法慘與痛的區別。
閉上眼,林桑青無奈苦笑——被水淹死的死法真是又壞又慘啊。
“咚!”房間裡驟然傳來一聲巨響,她猛地睜開眼睛,眼前不遠是氤氳不散的水汽,再往前去是隔壁房間破了一個大洞的牆壁,那位她原本以為已經離去的青年站在破洞之後,手中拿著個板凳,顯然這個破洞是他用板凳砸出來的。
甩手丟掉板凳,蕭白澤毫不猶豫的穿過牆壁上的破洞,貼著船板滑到她身邊,自己主動泡進江水裡。船艙內的水流翻湧激盪,轉眼間便打溼了他的衣裳頭髮,蕭白澤並不介意,他緊緊抱住她,好像要把她揉碎了融進身體中,哄孩子似的溫聲道:“沒事了青青,不怕了。”
蕭白澤的個頭比林桑青高,是以房間裡的水位只到他的腰部,緊貼著他溫暖的胸膛,林桑青突然明白一件事情——為何要執著於撞開房門?這艘畫舫是用木頭做的,總有脆弱的地方,而房間與房間之間的木牆正是脆弱的地方,只要找東西打破木牆就可以逃生了。
她得承認,到底她的腦子不如蕭白澤活絡。
時節已到四月,天氣還未完全轉暖,在水裡泡一會兒便冷得牙齒打顫。林桑青不知該對蕭白澤說什麼,嘴巴蠕動兩下,她數落他道:“你……你不要命了!”
蕭白澤用力抱著她,語氣裡有重拾珍寶一般的歡喜,“要。”頓一頓,鄭重補充道:“可我也要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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