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聶載沉頓了一下:“便是載沉的同族叔祖。”
白成山有些驚訝:“想不到你與聶公有如此淵源。但你卷宗並無對此的添注,莫非是當初投考講武堂時,你未曾提及?”
聶載沉頷首:“只是同族遠親而已,何況叔祖早逝,後人也遷出了祖籍,相互並無往來,不便借光。”
白成山望著自己對面的這個年輕人,難掩目光中的欣賞之色,撫須說:“官場之事,我也略知一二。人為升官高遷,沒有親故,往往也要挖空心思、尋親沾故。我並非是詬病,這也是世風所致,人之常情。但像你這樣,現成的不取,倒是少見。”
聶載沉微笑道:“載沉是怕自己庸碌,被人知道了,反而替聶姓蒙羞。”
張琬琰這時半是認真,半開玩笑地說:“聶大人,不但你族人裡出過人物,你年紀輕輕,靠自己就博了這樣的官職,日後前途,必定無量。今日既然到了我家,這也是個緣分,不如我給聶大人牽個線,做門親,看哪家的女兒有這個福氣了。就是不知道聶大人你想要娶個怎樣的如意之人?”
“娶姑姑!就娶姑姑!”
一聲嚷嚷,突然響了起來。
桌上人都嚇了一跳,看過去。見阿宣指著白錦繡,一臉的高興。
張琬琰是自知自己剛才一時失言,為了掩飾尷尬,這才轉了話題,說起說親的事。沒有想到兒子竟突然冒出來把小姑給扯了進去。
這個姓聶的年輕人,剛才聽他的回覆,家境顯然清寒,就算族裡曾經出過做官的人,那也是老黃曆,何況是根本借不了什麼力的。皇帝還有幾門窮親戚呢。就算他現在升了位,也只是一個沒有半點背景的新軍軍官,怎麼可能配得上自己的小姑?
小姑的婚事,她的心裡早就有了想法。
張琬琰也不知道兒子怎麼突然會冒出這樣一句話,回過神來,心裡氣惱,臉上帶著笑責備:“看這孩子,胡說八道些什麼呢。”一隻手伸到了桌下,暗暗地擰了一下兒子,用眼神示意他閉嘴。
阿宣卻接收不到自己孃的暗示,吃痛,不服氣,又嚷:“姑姑剛才偷偷看他!我看見了!”
這話一出,除了白成山的臉色沒什麼變,只是略微狐疑地看了眼自己的女兒,滿桌的其餘人,簡直都要坐不住了。
白錦繡剛才確實是看了幾眼,但想的是自己運氣不好,不但今天沒法將人趕走,還要同桌吃飯,心裡有些懊喪。
沒有想到,小胖子放著滿桌的菜不吃,竟然盯自己,還當眾這樣胡亂嚷嚷。
白錦繡的一張臉,漲得快要滴出血了。
這樣的情況之下,她要是當眾出聲否認,免不了尷尬,不否認,更尷尬。
簡直沒法活了。
幸好嫂子張琬琰救了她。
張琬琰的臉色沒剛才那麼好了,拿筷子敲了下阿宣那隻還戳著小姑子的胖手,沉著臉斥責:“平日的教導都忘了?大人面前,有你說話的份?聶大人是客,你姑姑是主,客人說話,主人怎麼能不看?什麼叫偷偷看!”
阿宣扁嘴,委屈地嗚嗚哭了。張琬琰扭頭叫人把兒子帶回屋去。阿宣抗爭了幾下母親的強權,可惜反抗無效,被強行帶走,場面這才渡了過去。
張琬琰只是惱兒子沒眼見力,自然不會當真,等兒子被帶了下去,清了清嗓,又恢復了起先的樣子,看了眼一直沉默著的那個聶姓年輕人,怕他當了真,萬一起了不該有的心思,笑著打圓場,也是暗示:“錦繡不在家的這幾年,阿宣年紀小,卻天天地念著姑姑。這不,姑姑剛回來,小孩子一高興,嘴巴沒有遮攔,胡說八道了起來。聶大人你吃菜,吃菜!”
張琬琰的擔心自然是多餘的。聶載沉知道是怎麼回事。只是這樣的情況之下,自己確實不便開口說什麼。有人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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