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握成拳，輕輕錘了錘右腿膝蓋。

被叫做老單的老人滿頭銀絲，長短不一的頭髮一簇、一簇沾在額頭、臉頰上。

老單不但個子高，肩膀也很寬，看的出年輕時候應該是個相當強壯的男人，只可惜現在的他太瘦了些，瘦的彷彿一具套了人皮的骨架子。

他的左臉上有兩道猙獰的疤痕，眼窩很深、瞳孔的顏色比較淺，看人的時候總給人一種冰冷不近人情的感覺，瞧著兇悍且不好惹。

但熟悉老單的人都知道，這就是個面兇心軟的傢伙。

老單回頭，看了看隊伍裡的眾人。

他們一行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，年齡基本在六十到七十之間，年紀輕些的是一對五十來歲的夫妻，超過七十的只有老單自己。

隊伍之前到是還有些年紀跟他差不多的或者更年輕的，只不過都在早前的路上離隊了。

老單的目光移到瘦小老頭身上，問：「你決定了？」

「嗨有啥決定不決定的，真要說決定，離開基地那會兒不就決定了嗎？」

老頭兒裂開嘴，露出缺了兩顆的門牙，笑的眉眼彎彎，看著相當灑脫。

老單見他主意已定，點點頭，沒有多說什麼，只輕輕道了聲「別過」。

隊伍偏後的位置，有個在斗笠上別了朵大紅花的老太太，拄著拐走過來。

「我也這兒吧，不想走了，累的慌，正好以前跟這老頭子是鄰居，聊聊兒孫，一起上路也不會悶著。」

老太太臉上的表情跟老頭兒差不多，聲音中也帶著笑意。

老單問了她相同的問題，給了同一句「別過」，隊伍裡的其他老人紛紛上前，逐一與兩人擁抱道別。

隊伍繼續在寒雨中前行，留下的老人站在原地，沉默著目送他們離開，直至再也看不到人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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