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竣從案牘中抬頭,奇怪地“哦”了一聲:“你想說什麼,怎麼跑的這樣急?”
虞清嘉跪坐在父親身側,寬大柔軟的襦裙逶迤在地,帶著說不出的豔麗。早在出門的時候慕容簷就發現虞清嘉了,虞清嘉前腳剛走,慕容簷後腳就跟了上來。
現在,他止步於門外,靜靜等待著虞清嘉接下來的話。
他今日和虞清嘉說了廢太子老師一事,這樣的話在虞文竣這些臣子聽來,恐怕是非常微妙的。飛鳥盡良弓藏的道理誰都懂,何況慕容簷如今還是一無所有的庶人之子,空有琅琊王的名號,可是連以男子之身示人都不敢。他今日就敢說這種話,那等他當真復國,虞文竣這些功臣真的能善終嗎?
恐怕任誰都要在心裡想一想了吧。
現在,只要虞清嘉說出他上午的話,她就可以徹底報復他、擺脫他了。
慕容簷甚至帶上了笑意,靜靜等著。
屋裡,虞文竣也關切地看著她,虞清嘉深吸一口氣,豁出去了一般,說:“阿父,你知道嗎,景桓那個狐狸精竟然私會外男!”
慕容簷眼神帶笑,聽到這話,他眉梢意外地挑了挑。
此時屋裡也是一片沉寂,虞文竣看了女兒半響,然後說:“哦。還有呢?”
虞清嘉期待著父親勃然大怒,再不濟也要露出不悅之態。可是,平平無奇地“哦”了一聲算什麼?
虞清嘉同樣奇怪地看著他:“阿父?”
虞文竣咳了一聲,不知道該怎麼和女兒解釋。說後宅女子可以隨便見外男那肯定不可能,這豈不是教壞他女兒。但是不這樣說,又委實沒法解釋自己這位“姬妾”的特殊性。
虞文竣最後只能含含糊糊地說:“嘉嘉你知道這些事不好,為父自會處理,你不必操心了。”
“真的?”
虞文竣非常心虛地點頭:“真的,阿父什麼時候騙過你。”
“那好吧。”虞清嘉站起身,往外走了兩步,忍不住回頭提醒,“阿父你一定要秉公處置啊!她非但私會外男,還偷偷給外面人塞荷包呢。”
虞文竣又咳了一聲,他臉色倏地嚴肅,沉聲道:“嘉嘉,這類事非常不妥,你可切不能如此。”
虞清嘉乖巧地點頭應下。出門時,她正好和慕容簷迎面對上。
慕容簷看向她的目光卻帶著說不出的笑意。慕容簷這個人平時總是陰陽怪氣,可是現在,他的眼中倒有點像真的在笑。
虞清嘉被他這樣的目光看的發毛,她兇巴巴地回瞪了一眼:“笑什麼笑!”
慕容簷卻似有似無地搖了搖頭。他收回目光,靜靜看著前方,過了一會,突然問:“為什麼不說另一件事?”
虞清嘉心裡一突,立刻想到慕容簷在課堂上的驚世駭俗之語。她沒好氣地眄他一眼,橫聲道:“用你管。”
虞清嘉當天回屋後,便安心等著父親秉公處置。可是直過了兩天,風平浪靜。
虞清嘉沒忍住,便催促著白芨去外面打聽訊息。白芨過了好久才回來,她低著頭,表情看起來非常複雜。
虞清嘉疑心,立刻叫住她問:“打聽出來了嗎?父親怎麼說?”
白芨吞吞吐吐,眼睛不斷朝四周瞄:“小姐……”
“說!”
白芨咬咬牙,豁出去了一般說道:“太守如何處置景氏奴婢沒打聽出來,但是聽廚房的人說,太守把鑰匙和對牌交給景氏了。”
虞清嘉愕然地瞪大眼睛,過了好一會,才喃喃重複:“你說父親非但沒罰她,還將後宅的財政大權交給她?”
白芨垂著頭,顯然不敢應承。虞清嘉在榻上坐了一會,猛地站起身,臉色冷冰冰地就要往外走。
白芷白芨連忙上前攔住:“小姐,您何至於和一個妾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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