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匆匆腳步聲。

韋保衡沒有動,就在窗前問道:“何處有事?”

“稟宰相,是安王府。”門外的人低聲道。

“安王府?”韋保衡微微皺眉。

“下面的人說,是龐勳餘黨在襲擊王府。”那人繼續說道,然後頓了頓,“長安府尹求見宰相。”

韋保衡沉默下來。

半響,他忽然笑了笑,意味莫名:“告訴長安府尹,龐勳亂黨襲擊王府,罪大惡極,明日天亮後,要徹底追查。”

門外的人畢恭畢敬道:“是。”

天亮後查,說的自然是今夜不用理會。

既然今夜不及時理會,那麼天亮後的“徹底追查”,也不過是一句場面話。

......

整座長安城,修行高手最多的地方,防備最為嚴密的地方,自然是皇城。

三省六部的官署,就在皇城內。

高手比皇城還多,防備比皇城還嚴密的,是皇城北的宮城。

那是大唐皇帝起居的地方,也是宦官出沒的地方。

燈火輝煌的宮城裡,一座小院內,有兩名年長宦官,正在屋中對弈。

大唐有軍隊無數,地位最高的無疑是禁軍中的神策軍,整座長安城的防備,包括皇宮的戍衛,都由神策軍把持。

某種程度上可以說,整座長安城,都是神策軍的囊中之物。

神策軍最高統帥為神策軍左右中尉,此職由宦官把持已經多年,如今的神策軍左軍中尉為劉行深,右軍中尉為韓文約,就是眼下對弈的兩人。

左右神策軍中尉,與正副樞密使,合稱“宦官四貴”。

此四人因為把持軍權,所以順理成章把持朝政,連皇帝的廢立都要仰其鼻息,朝堂中的宰相哪怕統領百官,在他們面前也不過是唯唯諾諾而已。

執白的劉行深落下一子,忽然心有所感,抬頭向南面夜空看了一眼。

“安王府。”韓文約緊跟著落下黑子,頭也沒抬的說道。

劉行深笑了一聲,“今兒白天,安王世子去了宗正寺,報備練氣一層的修為,想要承襲安王爵位呢。”

韓文約向側旁伸出手,身後立即有人雙手奉上茶碗,他接過之後飲了一口,又遞了回去,淡淡道:“邢國公不是費了好大勁兒,要給他的公子謀取安王爵位嗎?眼下安王世子有了修為,那位想必是坐不住了。”

劉行深捏著棋子端詳一陣,又施然落下:“不過就是兩個小兒打架而已,沒什麼看頭。”

韓文約雙手籠袖,忽的嗤笑一聲:“朝中安王那些黨羽,可都覺得安王死得蹊蹺,這兩年沒少為這事東奔西走,想要查出什麼來。”

劉行深道:“這些人,不是都被殺得差不多了?”

韓文約道:“總會有些漏網之魚。”

劉行深道:“安王在世的時候,權勢可謂滔天了,咱們要他死,他還能不死?如今安王都不在了,那些漏網之魚,又能折騰出什麼浪花來。”

韓文約道:“這世上總有些人,自以為忠義,行事端正,嘴裡說著匡扶社稷,其實不也是惦記著咱們手裡的權柄?”

劉行深道:“安王自以為給大唐江山立下許多功勞,便能對我們指手畫腳,熟不知這這大唐江山,不是他的。”

韓文約道:“這世上的事,說到底都是為自己爭,誰也不比誰高尚,何必虛偽的打著那些為國為民的幌子,看著叫人噁心。咱們覺著噁心,陛下更覺著噁心。”

劉行深道:“陛下覺著噁心了,咱們自然是要為陛下分憂的。”

韓文約忽然笑了一聲:“今夜若是邢國公的那小子打輸了,可如何是好?”

劉行深目不斜視:“安王死的時候,邢國公出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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