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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妧只覺得滿目的清幽,她不由自主地抱著靖王哽咽了一聲。
靖王見那小身子抽搐著,彷彿很傷心,垂了垂眼睛,將阿妧放在地上推了推她。
“去吧,我在這裡等你。”左右這院子裡沒有人,不如叫阿妧在這從前的家中自由自在。且靖王雖然在軍中習得了幾分粗豪的性子,可也知道女人住的地方,特別是別人家小妾從前住過的地方是自己本不應該進去一探究竟的。
他抱臂靠在門邊,彷彿守護神一樣,阿妧仰頭怔怔地看著這垂目冷峻,可是心思卻細膩溫柔的皇子許久,突然撲過去抱住了這少年修長有力的雙腿。
“謝謝,謝謝你。”與靖王遇見不過一天,可是她覺得不知說過多少謝謝了。
“去吧。”把這顆圓滾滾撲過來的小糰子給摘下來,靖王低聲說道。
他冷峻有些堅硬的眉眼就在眼前,阿妧吸了吸鼻子,湊過去吧嗒親了一口,轉身就往院子裡跑。
靖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,愣了愣。
只是阿妧雖然親過寧國公,偷偷兒親過堂兄林珩,還大大咧咧地親了自家堂姐阿寧,可是如今卻終於知道羞澀是什麼個意思了。
她頭也不敢回,唯恐靖王想明白自己吃了他的豆腐進來抽自己,圓滾滾呼哧呼哧地滾進了這院子,順著模糊的記憶,就慢慢地走進了從前的房間。房間裡很熟悉,阿妧彷彿還依稀能夠想到那曾經有個病怏怏眉目清冷,可是目光慈愛的美麗女子對自己微笑。
她不由自主地就走進了房間,摸著那自己能摸到的所有,心酸不已。
她沒有見過阮姨娘,可是這身體的記憶卻在告訴她,那一定是一位很好很好的母親。
走過了一旁的梳妝檯,阿妧正摸著一把精緻細膩的白玉梳子發愣。
這梳子的白玉細膩溫潤,上頭細細地刻著精細的花鳥,彷彿是被人時常放在手中把玩,因此越發溫潤。
“妧妧。”就在阿妧覺得阮姨娘似乎也有幾樣兒好東西,又很好奇她既然已經過世,為何這樣貴重的東西竟然無人來拿走,反而依舊放在舊居之中,卻聽見自己的身後傳來了一道輕柔的聲音。
她嚇得脖子上的狐狸圍脖兒都炸了毛兒,圓滾滾的小身子恨不能彈起來地往後跳了一下,順勢看去,就見一道月白纖細的身影靜靜地立在門口。那優雅靜美的身影,此刻退去了之前的浮躁與輕浮,變得溫柔起來。
阿蘿美眸中含著晶瑩的淚眼,捂著嘴看著呆呆看過來的小糰子。
“啊。”阿妧急忙將白玉梳子放在桌上,兩隻小手兒背過去,小聲兒說道,“沒拿。”
“你在這院子裡,想拿什麼就拿什麼。”婀娜纖細的少女蓮步輕移,彷彿月宮仙子踏月而來,身上帶著淺淺淡淡的香氣。
她走到阿妧的面前,伸出一隻細膩雪白的手來。
小糰子不由自主閉著眼睛縮了縮自己的小脖子。
“別怕,姐姐怎麼會傷害妧妧。”見這胖嘟嘟的小東西怯生生地張開一雙眼睛看著自己,阿蘿的眼淚就一滴一滴地落下來,摸著阿妧雪白的臉頰就柔聲問道,“國公府裡還不好?國公爺還有國公夫人,對你好不好?”
見阿妧頭上身上都是精細的東西,她美麗的眼睛裡就帶了幾分釋然的笑,柔聲說道,“你能過得好,那就好。”她見阿妧看著自己發呆,就以為她還是如從前那般傻傻的。
“不理我。”這簡直完全變了個人兒的好麼?
方才還看都不看她呢。
“那時有外人在,我不能對你好。”阿蘿伸出手,垂了垂眼睛,幾滴清淚就落在了阿妧的衣裳上。
她急忙抹了臉上的眼淚,見阿妧彷彿是習慣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襬,就彎起眼睛,露出一個極美的笑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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