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著旁邊的小沙彌吩咐道:“將茶給施主奉上,然後,關閉寺門吧。”
“是。”
雲正禪師抬起腳步朝著門外走去。
夜色下狂風肆掠而起,菩提寺的山門外,那長長的石階與山林間全部都是喘息計程車兵,而站在寺廟外,可以看見那比黑夜更黑的獸群宛如潮水一般的湧來。
但是,在菩提寺的山下,不管是狼也罷,還是蛇也罷,彷彿都被某種力量給暫時的擋住了。
白朝生抱著曦辭,站在那高高的石階上,然後將衣袍解下來給她披上。
然而,少女仍然像是什麼都沒有感受到一樣,冷的麻木的身子看著騎在馬上行來的少年。
他站到了山門外,嘴角扯出一絲譏諷的笑意。
黑暗之中,少年衣服彷彿也紅得發黑,他抬起眼眸,沒有去看成千上萬計程車兵,沒有去看白朝生和曦辭,而是雲正禪師。
雲正禪師慢慢的走了下來,口宣佛號,看向了息珩,道:“果然。”
曦辭看向雲正禪師,什麼果然。
息珩的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,道:“果然?當初江家為什麼要修建這個菩提寺,難道不就是為了鎮壓我嗎?這麼多年,我在這裡翻來覆去這麼多年,那些油燈的每一次的燃燒都彷彿在燒著我的軀體,你說,我還有什麼執念?我要毀了這一切!我要將我的一切奪回來!”
雲正禪師搖了搖頭:“你,這又是何必?如今,你已經有了軀體,當初若非有曦辭帝姬的魂魄和你相似,被高人探入往生池,你又怎麼會寄存在她的身上和她一母同胞所生下來呢?太子殿下,你已經是人了,有了人的情感,你何必呢?”
息珩的嘴角勾了勾:“人的情感?你認為,像我這樣的人,會有人的情感嗎?”
雲正禪師道:“其實,哪怕是再入輪迴,你也很難活下來,只是曦辭帝姬和你一胎所生,不斷用她的靈氣養著你罷了。殿下,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苦海無邊,回頭是岸。”
息珩的眼眸深了深,嘴角瀉出一點冷笑:“苦海既然無邊,哪裡來的是岸?還有,我本來沒有刀,怎麼可能放下?不過,我有劍,我可以放下我的劍。”
雲正禪師的臉色微微一變,然後道:“殿下難道想要毀了這一切嗎?”
息珩淡淡的抬起眼眸:“毀了這一切?不,我不會,我只是,來拿回我的一切。菩提寺不滅,我將,永不超生。”
他說著,抬起自己手裡的劍,然後在自己的手心上一劃,接著,再次將長劍沒入了地面。
而伴隨著這把劍沒入地底,一聲隱約的低吼突然間從菩提寺的山體裡迸發出來,然後沿著黑暗裡的風吹進每個人的耳朵裡。
整個山體似乎都動了動。
曦辭微微的抖了一下,然後看向息珩。
少年轉過自己的眼眸,然後看向她。
曦辭站在那裡,握住白朝生的手,然後看向他,嘴角慢慢的擠出一絲笑意:“如果我知道當初我拼命保護養活下來的是這樣一個你,我一定不會沒日沒夜守護在你身邊。”
息珩握緊了手裡的劍,看著少女嘴角那慘淡的笑意,微微顫了顫。
他長劍一揮,伴隨著一陣驚雷,破開這三寸土地。
“出來吧!”
整個菩提寺,劇烈顫抖起來,後山的泥土鬆動,一聲壓抑了長久的嘶吼再次響徹而來!
蝰蛇的身子瞬間緊繃,然後,一甩自己巨大的蛇尾,然後,“砰”的一聲,掃過密密麻麻的樹木,然後,吞噬而去!
息珩手提長劍邁上石階,而隨著他邁上石階,身後那些野蛇也罷,野狼也罷,彷彿突然間找到了一個缺口,轟轟烈烈的朝著裡面進攻!
黑暗之潮再次撲面而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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