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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笙要走,雲亭自得起身相送。
不過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,雲亭只將人送到院門口,便停住了。
他對安笙溫文一笑後,說道:“回去之後一切小心,有什麼事,便差人傳信於我,莫要自己為難。”
安笙含笑應道:“多謝雲亭兄好意,安笙記下了,那今日先就此別過,雲亭兄且留步。”
雲亭站在門中,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陌間小路,方才對貼身侍從聽風道:“去跟寺裡的師傅打聲招呼,咱們也回去吧。”
“是,少爺。”聽風聞言便點了點頭,轉身去了客堂方向。
不消多時,聽風便回來了。
雲亭主僕收拾了一番,關上了院門,離開了他們暫待的小院。
為避人耳目,二人走了與安笙她們相反的路途,如此便是在外碰巧遇見,也只管做個不相識的陌生人,並不會有人懷疑。
弘濟寺內院小路交錯縱橫,四通八達,倘若不熟悉道路,又沒有寺內僧人引領,多半都要迷路。
不過雲亭主僕顯然對此地甚為熟悉,一路走來都十分悠哉順暢。
行至最西側時,見前面不遠處的一座禪院門前站著幾名帶刀護衛。
雲亭耳駐足看了看,轉頭問聽風,“陸家來人了?”
聽風頷首答道:“是啊,少爺您忘了,今日普雲大師雲遊回來,陸家長房大公子來找大師治病的。”
雲亭點點頭,輕輕嗯了一聲,又看了看那邊,便打算離開。
他與陸家大房一向沒什麼交情,若是陸錚在這兒,進去打聲招呼還行,可大房那位鄭郡君,還是算了吧。
打定主意要走,雲亭便不再停留,而是加快腳步轉身離開。
誰知剛走沒幾步,便迎頭碰上一年輕男子。
那男子一身黑色勁裝,身量堂堂,一頭墨髮整齊的束在腦後,面若刀削,目若寒星,使人不敢與其對視。
他全身上下除了腰間的鞶帶上打著一枚黑金帶扣,再無其他配飾,端的是英姿颯爽、卓爾不群。
“陸錚,原來你也在這啊!”雲亭面上一喜,隨即伸手敲了陸錚肩膀一下。
顯而易見,二人應該是極為熟悉的。
“文兄。”陸錚見對面之人是雲亭,眸中寒芒褪去,但也只是頷首示意了一下,算作回應。
誰知雲亭聽見他的回應,當即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。
見兩旁皆無旁人,雲亭才暗暗鬆了口氣,嘖了一聲,又狠敲了陸錚一下。
“你這小子,都說了叫我雲亭兄便是,你怎麼又忘了!”
陸錚不解的皺了皺眉,“不過一個稱呼而已,文兄怎麼如此在意?你從前倒不像這般拘泥糾結之人?況且去歲你生辰的時候,不是你自己說的,不許我們稱呼你的表字,說顯不出你虛長一歲的優勢麼?”
雲亭被陸錚的話堵得一愣,半天找不出話來反駁解釋。
對呀,如何反駁?怎麼解釋?
這小子說的話都是自己從前說的啊!
去歲生辰之時,一眾知交好友同桌宴飲,自己是說過不許他們再以表字稱呼,可現如今,他又反悔了呀!
不對,什麼反悔,大丈夫一言既出,駟馬難追,怎可輕言反悔!
他不過是,沒能及時在某位好友面前表露真實身份,如今怕乍然被旁人戳破,會影響他與友人之間的情誼罷了。
朋友相交,貴在真誠。
可他與那位友人結識之時,正是不便道明真身的時候,待漸漸熟悉之後,屢次想要開口解釋,卻都猶豫了。
最後一拖再拖,便拖到了今日,將自己拖進了如此兩難的境地。
如今說與不說,只怕友人都會有想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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