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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人上了路,那野頭陀果然沒有撒謊,雖然王篙兄弟騎在馬和騾子上,他始終跟在後面四五步遠,打著赤腳,手持木杖,腰間掛著一柄短刀,草鞋掛在厚實的肩膀上,破舊的外衣捲起來繞在腰間打了個結,黑黢黢的臉上滿是絡腮鬍子,只有一雙眼睛又黑又亮。

墳頭很快就消失在身後,但王篙發現自己始終無法忘記那一切。長達三年的復國戰爭結束了,但這並不意味著太平日子就到來了。王國到處都是無法無天的人,乾旱沒有顯示出終結的痕跡,飢餓的人們不得不離開家,尋找活下來的出路,即便像他這樣的領主,也必須一手拿著鋤頭,一手緊握刀柄,保衛自己的土地和糧倉。

“大哥,你怎麼了?身體不舒服嗎?”王樸問道。

“沒有!我只是渴得很!就和它們一樣!”王篙指了指路旁的田地,瓜菜正在藤蔓上枯萎,而雜草卻活的很旺盛,王篙舔了舔舌頭,這樣下去可不成。

“我記得前頭有條小溪!咱們可以喝個夠!”王樸笑道,相比其他的兄長,他就有活力多了,他的投石帶和裝石彈的皮囊掛在腰間,腰間掛著環刀,鞍旁掛在箭囊和弓袋,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。

“恐怕你們喝不到了!”野頭陀的聲音低沉,就好像一個悶鼓。

“喝不到了?那怎麼會?我記得就在前面,那棵老槐樹後面!”王樸指著不遠處的那棵老槐樹道。

“您記得沒錯!但是小溪斷流了!”野頭陀道:“周圍好幾條溪水都斷流了!”

三人站在小溪旁,看著腳下的小溪,確切的說是小溝,在翹曲的木板橋面下只有沙子和石頭,這很蹊蹺,兩三天前這裡還是有水的,的確不多,但好歹是有流水。

“活見鬼了!”王篙的眉頭緊皺:“怎麼幹的這麼快,這下地裡的莊稼完蛋了!”

“那兒一開始就沒多少水!”王樸道:“現在幹了也不奇怪,不過還好這不是我們家唯一的農莊!”

王篙失望的搖了搖頭,正準備繼續趕路,卻聽到野頭陀的聲音:“新羅人在上游修築了堤壩,距離這裡不遠,大概只有二十幾裡遠!”

“什麼?”王篙回過頭來:“你確定?”

“我確定!”野頭陀道:“我昨天經過那兒,新羅人砍了不少樹木,將樹幹捆綁起來,組成兩道圍欄,丟入河中,然後把土石丟入兩道木欄杆中,壓得緊緊的,水就漫出了河岸,湧進一條剛剛挖出來的河渠裡,灌溉他們的田地!”

“這些混蛋,這是偷竊我們的水,我們的命!”王篙咬緊牙關,滿臉的殺氣:“老四,你立刻回莊子上,發出號令,把所有能拿起武器的人都召集起來,我要給那些新羅人一點顏色看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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泗沘城,都督府。

王文佐登上臺階,邊走邊不住的打哈切,他很疲憊,從天剛矇矇亮他一直忙到現在,沒有喘口氣的功夫,可是不管他處理了多少事情,還有更多的事情在等待著他。沒有辦法,為了未來的計劃,他需要一支艦隊,一支隨時可以出動的遠征軍,但他現在手頭只有幾條舊船、一個工匠都不齊全的造船廠、兩千甲仗不全的惡少年,有太多事情需要他來處置。

“三郎,你來了!”劉仁願露出笑容,指了指旁邊的座位:“坐下說話!”

“多謝劉公!”王文佐躬身行禮,然後坐下,他發現扶余隆也在,這可是個稀罕事,這個名義上的熊津都督府最高長官平日裡都很少出現的,今天怎麼來了?難道是長安來詔書了?還是別的什麼事情。

“杜長史,你把事情和三郎說說吧!”劉仁願道。

“是!”杜爽應了一聲:“是這麼回事,新羅人來告狀了,說三天前,百濟人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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