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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承乾宴請的時辰尚早一些,樓內的地席上只是坐了三五人。
見到房俊跟著太子進來,都站起身,見禮道:“二郎。”
平素都是常見的,諸如虞世南的兒子虞昶,封德彝的兒子封言道,陳後主之弟陳叔達的兒子陳玄德,以及——“千古迷臣”裴矩的兒子裴宣機。
剛剛說話之人,便是這裴宣機。
裴宣機在歷史上沒什麼名氣,房俊也不怎麼關注,但是說起他老子裴矩,那可是大大有名。
為什麼稱其為“千古迷臣”呢?
因為裴矩當真是“千古之謎”……
歷史上,無論是忠貞之臣,亦或是奸佞之臣,都數不勝數。忠臣流芳百世受到後世敬仰,奸臣則遺臭萬年受到千古唾罵。
可是在茫茫歷史的河流裡,偏偏就有這麼一個人,讓你不辯忠奸……
同一個人,在不同的時期,在不同的環境下,在不同君王的手中,卻能扮演不同的角色——在昏君手下,他是一個佞臣,而在明君手下,他則是一個良臣。
隋末唐初的歷史上,就有這麼一個奇特的人物,他既有文才,又有幹才;他曾用優美的文字撰寫了《西域圖記》,把當時西域四十四國的山川地貌、風俗民情,記載得十分詳盡,十分耐讀。他歷仕楊隋、宇文化及、竇建德、李唐四家,前後經六十餘載,“年八十,精明不忘”。
更奇特的是,他先諂媚逢迎於隋煬帝楊廣,出了不少禍國殃民的壞主意,是一個大佞臣;而降唐後,卻變成了忠直良臣,成為唐太宗李世民的重要諫臣。
這個人就是裴矩。
說其是千古奇葩以不為過,這個人就像是謎一樣,誰也搞不懂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,到底在想些什麼,更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麼……
大家各據案几而坐,少頃,賓客陸陸續續趕來,卻是好多房俊都不認識,看來是新近投靠在太子麾下,藉機親近一番,想來李承乾亦有將自己的班底小聚一番的意思。
這些人現在都是出入官場,名聲不顯,但假以時日,想必會是帝國之要員。
樓內熱鬧起來。
裴宣機顯然很活躍,敬了房俊一杯酒,問道:“二郎天縱奇才,區區一個曲池坊便賣出一個天價,假以時日定然富可敵國,花不盡的金銀財寶享不盡的榮華富貴,何必去江南趟那渾水呢?”
封言道是個矮矮胖胖的小白臉,聞言亦說道:“江南士族早已放出話來,等二郎到了江南,必然讓你寸步難行。二郎此行,前景堪憂啊。”
就在房俊成親之前不久,封言道與高祖皇帝第十二女淮南長公主李澄霞訂親,授駙馬都尉、通事舍人。
一時之間,樓內諸人七嘴八舌,都不看好房俊南下。
陳玄德更直言道:“江南被士族把持,無論是衣冠南渡的僑姓士族,亦或是世居江東的吳姓士族,都極其排外,一直將江南視為禁臠,即便是朝廷中樞亦不得插手。現在雖然迫於形勢無法抵擋二郎南下,可這幫人根深蒂固枝繁葉茂,二郎怕是要寸步難行。二郎正值華年,與其前往江南泥足深陷不得寸功,何不留在長安謀一個安穩的職務,循序漸進終有一日能名列中樞。”
說實話,陳玄德當真是一番好意。
作為後陳皇族,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些江南士族的勢力龐大到何種程度。
許是後陳的覆滅使得陳氏一族喪失了進取心,亦或是時勢所迫不得不韜光養晦。總之陳玄德交淺言深,並不看好房俊此番南下能夠有所作為。
其實更深一層的意思,又何嘗沒有嘲諷房俊“只知功勳卻不自量力”的意味呢?你就老老實實呆在長安,靠著房玄齡和陛下這兩棵大樹,慢慢的熬資歷得了……
這幾天弟兄們太給力了,小弟無以為報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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