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撐腰,何至於眼下這般走投無路?
每每思及,柴哲威腸子都快悔青了……
李元景的處境卻比他更為兇險,當初起兵之時,諸多親王郡王都明裡暗裡有所資助,有的出人有的出力,時至如今兵敗如山倒,那些人怕是都向著將他推出去抵罪。
活路幾乎斷絕……
沉吟良久,李元景落寞道:“只要接上妻妾子女,本王便率軍自此北出蕭關,直奔漠北。若朝廷留一線生路,便尋一處山清水秀之所在了此殘生,若朝廷緊追不捨,那便投靠突厥,做一個漢家叛徒。”
隴西李氏有些胡族血統,但是時至今日早已將自己完全當成漢人,對待胡族血統純正的長孫、豆盧、賀蘭、元等等關隴門閥,一向視為異類。
自秦漢以降,漢家兒郎便將委身胡族視為奇恥大辱,如今他李元景卻不得不走上這條不歸路,任憑子孫後代茹毛飲血、遊蕩塞外,不知何年何月復歸華夏……
柴哲威心底嘆息,微微搖頭,若當真如此,那也比死差不了多少了,心中不免泛起兔死狐悲之感。他也就是倚仗自己乃是平陽昭公主的兒子,母親有大功於帝國、家族,期望憑此可以免除一死,否則怕是亦要與李元景攜手北上,從此身染腥羶、披髮左衽。
正欲商討一番接下來如何行事,便見到遊文芝自外而入,幾步來到近前,神情隱隱興奮,疾聲道:“大帥,王爺,關隴派人來了!”
“哦?!”
柴哲威精神一振,忙問道:“來者何人,奉誰之命?”
來人之身份,可體現關隴對他的重視程度;是誰遣人前來,更是預示著他的前程。
遊文芝道:“是尚書左丞宇文節,說是奉趙國公之命而來!”
“太好了!”
柴哲威興奮難抑,真是天無絕人之路!說到底,還是自己的家世與手中剩餘的這兩萬兵馬還有一些價值,值得長孫無忌拉攏。
他忙道:“快快有請!”
一時激動,居然忘記了向李元景徵詢一下意見……
不過李元景對此渾不在意,長孫無忌拉攏柴哲威是因為其尚有利用價值,可自己不過是一個戰敗的親王,註定要揹負謀逆之名,誰會接納這樣一個大逆不道的罪臣?
……
片刻之後,一身官服的宇文節快步入內,上前施禮,道:“微臣見過荊王殿下,見過譙國公。”
柴哲威壓抑興奮,客氣道:“免禮免禮,宇文賢弟,快快請坐。”
宇文節並未入座,自懷中取出長孫無忌印信,雙手遞給柴哲威驗看,待柴哲威驗看無誤之後,緩緩將印信收好,這才坐到一旁的椅子上,微微側身,執禮甚恭:“局勢危急,微臣也不說客氣話,直入主題吧。”
柴哲威正襟危坐:“宇文賢弟請說。”
宇文節掃了一直悶聲不言的李元景一眼,這才緩緩道:“趙國公有言,譙國公乃關隴一脈,只需抵擋房俊三日,則不論勝敗,亦可重歸長安,趙國公保您國公爵位不失!”
柴哲威一顆心狠狠放下。
若說他此刻山窮水盡之時最最在乎的東西,並非是他自己的性命,而是“譙國公”的爵位!這雖然是父親柴紹的封爵,但實則乃是酬母親平陽昭公主之功,若是在他柴哲威手上被奪,他還有何顏面去地下見母親?
只要這個國公爵位能夠保得住,他什麼都不在乎,什麼都可以犧牲!
不過興奮勁兒好不容易穩定下來,心頭便升起狐疑,奇道:“抵擋房俊三日……這是何意?房俊遠在西域,與大食人鏖戰連連,難不成趙國公要吾遠征西域?這可有些麻煩,非是吾不願出力,實在是麾下兵馬遭受敗績,士氣低迷不說,軍械輜重更是損失慘重,一時之間,難以成行。”
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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