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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皇帝的宮眷一道稱太妃,進泰陵守陵也就是了。”
音樓之前在房樑上吊過,腦子鈍鈍的轉不過彎來,說到叫她再死一回才清明瞭點兒。坐在棺材裡聽他們你來我往,知道眼前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掌印肖鐸,大有些意外的感覺。
她進宮時間不長,見到的太監很多都拱肩塌腰。因為底下捱過刀,當時怕疼沒有死命抻腿,到後來就留下後遺症,佝僂一輩子,再也站不直了。這位權宦卻不同,他身姿挺拔,和那些大臣沒什麼兩樣。硬要說區別,大概就是臉色蒼白些、長得標緻些、態度也更強勢些。
世人常說司禮監掌印沒人性,他領導下的東廠無惡不作,誰落到他們手裡,剝皮、抽腸,管叫你後悔來這世上。音樓一直以為肖鐸是個面目猙獰的人,然而中正殿第一次見到他時,除了疏離,並沒有感到很恐懼。可能真正的惡人反而長著偽善的面孔吧!但要說他壞,內閣打算處死她,他反過來替她開脫,還附贈個徽號給她,這哪裡是傳聞中的惡鬼,簡直就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!
不光她這麼想,內閣的人也認為肖廠公今天有點怪,說不定這位才人是他家遠房親戚也未可知。這麼一來就沒什麼好計較的了,翰林院學士一迭聲應承:“是是,移宮守陵合乎規制,一切就依肖大人的意思辦吧!”
都說妥了,卻不見棺材裡的人有什麼動靜,曹春盎忙上前,蝦著腰道:“老祖宗移移駕,奴婢伺候老祖宗下地。”
音樓成了太妃,自動在太監們嘴裡晉升為老祖宗了,真是個響亮的名頭!
兩腳著地的時候,才敢確定自己還活著。就是腿裡沒力道,走路有點打飄。再回頭看殿裡林列的棺材,裡面有很多朝夕相對的姐妹,她們沒有她這樣的好運氣,也許現在都已經過了忘川河了。她吞聲抽泣,哀悼那些早殤的人,也暗幸自己的劫後餘生。眼下這樣已經是天大的運氣了,守陵就守陵吧,總比死好。嘗過了上不來氣的滋味,頓時覺得活著真幸福。
她跟在肖鐸身後出了欽安殿,摸了摸脖子,懸樑的時候整個身體的份量集中在那方寸之地,現在嗓子裡像塞了團棉花,又痛又堵。她想謝謝他,出不了聲,便拉他衣角揖了揖手。
肖鐸看她一眼,輕描淡寫道:“臣是舉手之勞,不敢在太妃跟前居功。不過您倒是應當好好謝謝那位貴人,要不是受他所託提前把您放下來,只怕這會兒也要像那些朝天女一樣了。”
原來不單是免於讓她死第二回,早在中正殿時就已經有準備了。音樓料著一定是李美人替她說了情,閆蓀琅是司禮監二把手,李美人既然跟了他,他賣她面子再同肖鐸討人情,她死裡逃生就能說得通了。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把她送進繩圈呢?難道就為拿個諡號麼?
肖鐸看她一副瞭然的神情,有些奇怪,“太妃知道那人是誰?”
音樓點點頭,艱難地張嘴,“是閆少監麼?”
光動嘴沒聲音,肖鐸看得很吃力,但也能辨別出來,“閆蓀琅?他倒是提過。”
她翣了翣眼,聽他意思似乎不是這麼回事,那是誰?她在大內沒什麼朋友,和旁人交情也不深,誰會給她這樣的恩德?
曹春盎在邊上接話茬兒,“老祖宗猜錯了,不是閆少監。他只是司禮監的秉筆,咱們督主是天下第一等重規矩的人,該誰生該誰死,從來不徇私情。這回救您,雖是受那位貴人所託,自己也冒了大風險,萬一內閣的人查出來,少不得擔個藐視法度的罪名。”他嘿嘿地笑,“老祖宗知道了那位貴人是誰,卻也不能忘了咱們督主的好處啊!”
邀功嘛,太監最會幹這樣的買賣,也確實該好好答謝人家。可是她現在身無長物,要謝也沒法謝不是!她很難堪,“臨死”前把那僅剩的幾兩銀子都送人了,兩手空空怎麼辦呢!她巴巴兒看肖鐸,指了指自己的心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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